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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D
冲呀同老福id/红白的id:Sybil_CyS

【鸣佐】Auroral Moon (Ⅰ)

*猎魔人鸣x守墓人佐

*西魔AU

*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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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次又是什么?”

 

 

漆黑的风追赶着夜色,在轻轻敲打窗棂之后又匆匆离去。

 

那唯一的守墓人注意到了夜风的问候,他漫不经心地把目光落在微微抖动的木窗上,停顿了几秒,又将目光转到被扔在地板中央的生物上。

“这次又是什么?”

他再一次发问了。

 

“你猜。”

一声轻笑活跃地从火炉边的阴影下掠出,在寂静的屋子里跳了几下,又慢慢消散开。

 

“哼。”黑发的守墓人明显没有那样的好兴致,常年不见日光而显得苍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击打着桌子的边缘。

“你再不说,我就把它扔出去了。”

 

“真是意料之中的冷淡啊。”

那个面对着火炉,大咧咧地倚靠在背椅上的男人听到了守墓人的回答,无可奈何地转过脸来,叹了口气。

火焰恰好落到男人的眼睛里,在那一瞬间,守墓人仿佛看到了正在燃烧的天空。

 

然而守墓人不为所动。

 “现在,你可以出去了。”他指了指地上的不明物种,“带上你所谓的战利品。”

 

“才不是什么战利品呢我说!”金发的男人不甘心地挥舞手臂,大呼小叫着反驳,“这明明就是特意给你的礼物!”

“……”这个人的品味究竟是怎么样的,谁会把这种东西当做礼物?

黑发的守墓人一言难尽地瞥了一眼地上正在蠕动的生物,不着痕迹皱皱眉头。他今天有些疲惫了,不想跟眼前这个固执的金发男人多加争论,于是他点点头道

 

“好吧,礼物。”他慢慢踱到窗边,聆听着墓园深处黑鸦若隐若现的嚎叫,“我会收下它的,那么你可以走了。”

 

“佐助。”

金发男人眼睛里的光芒沉了沉,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穿着牛皮靴的脚在经过地上蠕动的“礼物”时毫不留情地狠狠碾了上去。

那只蠕虫模样的黏腻生物无力挣扎了几下,而后在那靴子下失去了气息。

 

“你弄脏我的地毯了,鸣人。”佐助微微叹息了一声,却没有转过头。

“我可以给你再送一张过来。”鸣人盯着佐助的侧脸,锐利的目光似乎是想从那副平静苍白的皮囊下探寻出什么东西,“反正你的地毯没有哪一张不是我送的。”

 

“……”

“我今天给你带来的那个东西是尸虫,它们忽然成群地出现在了东边的镇子上。”

微凉的月光穿透黑黢黢的树梢落在佐助裸露的肌肤上,使得它们透着一层湿润的美丽。

鸣人的目光落到了那层肌肤上,不自觉地舔舔唇,又不着痕迹地把目光移到佐助的脸上,继续说道:

“你不可能不认得它们,佐助。是什么干扰了你的判断?”

 

“我只是懒得看。”佐助终于转过头来,漆黑的眼睛里却竖着一睹密不透风的墙。

 

“你当我有那么多闲工夫吗,猎魔者?”

 

“那你就有闲工夫把我放在这里的拉面全部扔光咯?”鸣人不甘心地哼哼,“你知道我为了保存那些拉面花了多大功夫吗?而且为了不让你发现,我几乎把整间屋子都探查了一遍才藏好我的拉面!”

 

那你真是好棒哦。

 

“这是我的房子。”佐助冷冷地提醒面前这个忽然洋洋自得的人,“我想扔什么是我的事,要不然你就换一个地方放你的面。”

“不。我的面说就喜欢呆在你的房子里。”鸣人斩钉截铁地表示拒绝,“我的面不仅喜欢你的房子,而且它还可以在我不在这里的时候帮我看看你平时都在干些什么。”

 

“这样的话……”鸣人渐渐逼近了他,深蓝的眼睛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关心,“也许它就能告诉我,是什么东西让我的守墓人变得这样疲惫。”

 

“……”

佐助没有对他言辞里透露的某些包含了占有欲的语句进行反驳,也没有对为什么拉面能够这么人性化而展开嘲讽。

有什么在他眼底的那堵墙后蠢蠢欲动,以至于让佐助闭上眼,想要把那股力量压回去。

 

然而他失败了。

那堵漆黑的墙上已经爬满了裂痕,在佐助再次睁眼的那一瞬间,墙被冲撞得粉碎,有悠远的星芒和月光从墙后穿透出来,通过佐助的眼睛流淌在鸣人的身上。

 

带着某种隐秘的柔软和宁静。

 

 

“这片土地被打扰了。”佐助望着远处被高大的铁栏围绕的陵园,向鸣人解释,“陵园里面的东西比以前变得活跃了。”

 

沉睡的亡者从土壤中苏醒,被掩埋的逝者变成游荡的行尸。废弃的稻草人被悬挂在木桩上,讥笑着旁观墓地里由死者上演的戏剧。

“看来它们是活跃过头了。”鸣人摩挲着腰间的匕首,锋利的凉意带着浅淡的血腥味传达到鸣人的大脑,让他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烦躁,“打扰到我们的守墓人休息可不行啊我说。”

 

“你不要多管闲事。”佐助提醒他,“多出来的麻烦由我来解决。”

“我可没功夫专门去找它们的麻烦。”鸣人耸耸肩,透彻的蓝眼睛里透露出无辜的神色,“猎魔者没有经过允许是不能进入墓园的。”

“再说了,你以为我有这么闲?”

 

“…….”

被用自己刚刚嘲讽鸣人的语气同样嘲讽了一遍的佐助甩了鸣人一脸省略号,“啪”地一下关上鸣人眼前的窗户。

“哇——”差点被夹到鼻子的鸣人惊险地往后一跳躲过袭击,他转头向佐助抱怨,“你是故意的吧佐助!不要这么小气啦!”

 

“手误。”

 

鬼才信你的话咧。

鸣人暗暗吐槽,哼哼唧唧地窝回火炉边不说话。

 

 

房间里安静下来,壁炉里的焰火在静静燃烧着,不时有火星炸裂时噼里啪啦的轻微响声传来。

 

佐助缓缓走过来,坐到鸣人对面的椅子上,从堆放在壁炉旁边的木头里拾起一根被劈得乱七八糟的圆木来。他看着这根木头侧面不规则的劈痕,想起鸣人当初第一次劈木头时手足无措的窘迫样子,轻轻勾了勾嘴角。

他把木头扔进壁炉里,看着它被火焰慢慢围拢,继而燃烧起来,它升腾起的火焰明亮又温暖,这缕新生的火焰同其他的火焰融合在一起,生成更加炙热的光明。

直到这个时候,佐助才意识到自己勾起的嘴角,他把嘴角往下压了压,眉间含着的笑意却还未淡去。

 

 

过了一会儿,佐助看了陷在软椅里昏昏欲睡的鸣人一眼,自然地拿过挂在鸣人腰间的匕首,借着火光仔细地打量起来。

鸣人也由着佐助动作,依旧瘫在椅子里不说话。

 

佐助又看了鸣人一眼,放轻了声音问:“你就这样跑到我这里来,有经过卡卡西同意吗?”

鸣人强撑着眼皮,模糊地回应着

“卡卡西老师说我在教区里只会添乱,还不如出来找点事情做。”

 

猎魔者隶属于各个教区,教区与教区之间互不干涉。而木叶教区此时的执掌者第六代主教旗木卡卡西,正是鸣人的老师。

 

这几天黑暗生物的频繁骚动让他感到了久违的筋疲力尽,睡意漫上鸣人的大脑,他的身体却还是下意识地找着佐助所在的位置。

鸣人两手一摊,迷迷糊糊地对着佐助笑了几声。

 

“所以我就来找你啦。”

 

“……”

佐助没有理会他的谎话,往旁边的壁炉里抛进一朵纯白的花。那朵花慢慢消融于火里,挥散出纯净而安宁的气息,直到驱魔者在花香的安抚下陷入到温柔的梦里,佐助才再一次把目光投入到眼前的匕首上。

 

匕首锋利的刃口上缭绕着常人看不见的黑色死气,从中透露出的满满恶意让佐助皱了皱眉。

带着土腥味与腐烂味的亡者之气,多半来自于行尸与恶鬼,但这样浓稠到几近成实质的死意,几乎可以让佐助猜想出有多少数不尽的黑暗生物毙命在这把匕首下。

由此可见,作为惩处与猎杀黑暗生物为责的教区,想必也已经为最近突如其来的动荡感到焦头烂额,而作为新一代猎魔者主力的鸣人,自然也不可能轻松到哪里去。

 

鸣人来到这里的原因,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卡卡西嫌他添乱,相反的,多半是这位驱魔人最近已经超负荷工作,才不得不让六代主教下令他休息。

 

佐助叹了口气,纯黑的眼睛里有沉红色一闪而过。

这样浓重的恶意,如果不能好好净化处理,很容易发展成诅咒而反加害于持匕者。

这个吊车尾的,真会给人添麻烦啊。

 

 

两三只纯黑的渡鸦从墓园深处飞出来,落到守墓人窗边的树梢上,它们透过层层稀疏的树影往屋子里张望。它们看见往日眼熟的守墓人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手边萦绕着淡色的细碎光芒,这样纯净的光让它们感到了不适与惶恐。

渡鸦们惊惧地怪叫了几声,又匆匆忙忙地逃离开,只余下几片黑色的鸦羽从扭曲的树影间飘落下来,跌到窗台上。

 

 

佐助一如既往地把在匕首上施加祈福之力当做最后一道工序,当他做完这一切后,他把匕首放在鸣人醒来就可以一眼看见的桌面上。

黑发守墓人站起来,动了动因为力量的损耗而变得有些僵硬的手指,他看了在熟睡的鸣人一眼,然后拿了一条毛毯把驱魔者连人带头全部蒙住。

佐助站在一边,略有几分恶趣味地看着那条花花绿绿的“毯子”有规律地起伏着,过了一会儿,他又把毯子从鸣人的头上拉下来,确保可怜的猎魔者能吸上一两口新鲜的空气而不被憋死。

 

跳跃的火光映在佐助线条凌厉的脸上,使得他的轮廓变得柔和而温软,而当他抬头向窗外看去时,他又变得冷淡而坚不可摧了。

 

佐助再一次踱到窗边。

——我今天给你带来的那个东西是尸虫,它们忽然成群地出现在了东边的镇子上。

 

东边的镇子。

佐助回想着鸣人的话,余光注意到了落在窗边的漆黑鸦羽。

 

风在鸦羽间探查而过,停留在佐助的指尖窃窃私语,告诉他来自死者安息之地的讯息。

佐助微微点头,而后将目光投向近日骚动不断的墓园深处,眼睛危险地眯起。

 

没有活物可以侵犯这里,更没有已逝之物可以逃离这里。

 

 

 

2.

三天后,黄昏,东边的镇子。

 

这是位于镇子中心最大的一家酒馆,也是唯一一所在尸虫的袭击下还能保存下来的酒馆。

 

从各地而来的佣兵们的嬉笑怒骂声充斥着这里,在背光处能看见三三两两的阴影纠缠在一起热烈地拥吻。

在黑暗生物日益猖狂的今天,不论是终日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佣兵,还是想安分生活的普通民众,死亡对待他们总是一视同仁。

在不可预知的死亡的阴影笼罩下,他们其中的一些人会选择放浪肉体与灵魂,以此在永久地闭上眼之前满足自己的欲望。

 

 

酒馆侍从已经注意那个坐在角落里浑身被黑漆漆的斗篷罩住的男人很久了。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虽然说遇到什么样的怪人都不足为奇,但侍从却总忍不住想往那个角落看去。

黑斗篷男人面前的桌子上既没有烤肉,也没有烈酒,仅仅放着一杯清水,与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苍白干净的指尖从宽大的黑斗篷里伸出来,微微弯曲着搭在桌子上。

 

侍从再一次在心里埋怨今天的清洁工没有把桌子上的油渍给擦干净。

我总不能埋怨这位客人看起来太干净了,侍从想。

 

侍从环顾了一下四周,注意到酒馆里的其他人已经有不少明里暗里地打量这位奇怪的客人,甚至有几位开始蠢蠢欲动地想要去接近他。

那位黑斗篷的客人真不该来这样混乱的地方,跟别人比起来,他看起来简单纯粹得就像一只小白兔,侍从有些担忧。

他开始思考要不要去提醒一下那位客人注意自身的安全,毕竟在那些终日在刀剑上舔血的老道猎人眼里,就算你裹着个大斗篷把自己包成粽子,他们也能一眼看出来里面包着的是烂白菜还是五花肉。

 

侍从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已经看见有一个流浪佣兵朝那位客人走过去。

 

 

“啊——”酒馆侍从有些惊慌地朝着那个佣兵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先生。”

被泼了一身酒的佣兵怒气冲冲地揪起侍从的领子:“你想死吗,臭小子?!走路不带眼睛?!”

“我不是故意的,我……”

侍从看着朝自己挥过来的拳头,悲伤地闭起眼,完蛋,惹到一个暴脾气的人了。

 

“不要这么大脾气嘛,大叔。”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侍从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金发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随意地挡住了佣兵的拳头。

“鸣人大哥!”侍从惊喜地叫出金发男人的名字。

金发男人咧开嘴给了他一个真诚爽朗的笑:“好久不见啊,伊那里。”

 

佣兵想要挣开金发男人的钳制,却发现这个叫鸣人的男人力气大得惊人,他不甘地挥起另一边的拳头。

“滚开,你也敢来管老子的事!”

“大叔,注意文明礼仪啊我说。”鸣人的眸子暗了暗,轻松地握住向他袭来的拳头,“还有…….”

 

“这么容易生气的话,小心自己哪天被气死啊,大叔。”

 

 

伊那里看着被鸣人扔出门外落荒而逃的佣兵,崇拜地转过头:“鸣人大哥又变厉害了嘛!”

鸣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啦我说。”

伊那里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谦虚。

鸣人问他:“那个人为什么要找你麻烦?”

伊那里下意识地回头往角落里看,却失望地发现那个黑斗篷的客人已经离开了。

于是他摆摆手:“其实也没什么。”

 

鸣人顺着伊那里的目光往角落里看,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那么伊那里,我就先走啦。”

 

“诶?”伊那里吃惊地望着鸣人,“怎么这么快?你才刚来吧。”

“我想我要先去找个人。”鸣人神秘地朝伊那里挤挤眼。

他转身向门外走去,向伊那里挥挥手。

 

“我晚点再过来,到时候亲自向达兹纳大叔问好。”

 

 

(伊那里:原著中波之国达兹纳大叔的孙子。)

 

 

3.

“哟。”

 

全身隐没在黑斗篷下的男人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堵住自己路的金发人,眼角不可察觉地抽了抽。

他没有搭理鸣人,绕过他,径直向前面走去。

 

“喂。”鸣人喊住斗篷人,语气里透着几分戏谑,“我说你不会真的以为你穿成这样就能瞒过我了吧?”

“佐助。”

 

斗篷人不为所动。

 

“呀,真是过分。”

鸣人看他打定主意不搭理自己,嘴里低声抱怨了一句,脚上却疾走了几步,恰好把他堵在墙角。

“抱歉,我好像不小心堵在你的路了耶,佐助。”

鸣人得意地扬扬眉,伸出一只手挑开宽大的黑斗篷,露出下面一张再熟悉不过的线条利落的脸。

 

佐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黄昏显现的世界,天空被染红,鸣人背对着夕阳,坚毅的轮廓融化在红晕里。

当太阳落下,他就成为了新的太阳。

 

鸣人被佐助盯得有些心虚,又重新把他的斗篷拉回去,仔仔细细地盖好。

他的手却依然搭在佐助的肩膀上,斜着身子懒洋洋地靠在墙边,好奇地询问:“你怎么跑来这里啦,佐助?”

 

佐助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他:“你不是两天前被派去另一个教区做任务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哇哦——”鸣人笑眯眯地吹了个口哨,“想不到佐助居然知道这个。”

脸上的六道狐须欢快地抖动着,蔚蓝的眼底透着狡黠的笑意:“我可没有告诉过你这个消息喔,看来佐助比我预想中的更加关心我嘛。”

 

佐助懒得理会他的洋洋得意,扯过自己的斗篷继续往前走。

 

鸣人不再玩闹他,上前追了两步,抓住佐助的手就往先前的酒馆走。

还没等佐助瞪他,鸣人就先开口解释:“别别别——不要生气嘛佐助。我本来的确是该去另一个教区的,只不过任务临时有了变动,卡卡西老师改派我来这里调查尸虫潮暴动的原因啦。”

 

“不过我还真的没想到,佐助你会从那个鬼气森森的陵园里出来诶。”

佐助轻哼了一下:“还不是你这个吊车尾的说这里尸虫潮出现的原因有些奇怪。”

 

鸣人知道佐助一定不会放着离陵园如此近的尸虫潮不管,但他却没想到佐助居然会因为他的一句话从死亡森林里的陵园中出来,亲自跑过来调查。

他忍不住咧开嘴笑起来,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像是有飞迸的火星,他的脚步越来越轻快,最后忍不住拉着佐助在人迹寥寥的街道上跑了起来。

 

“你干什么,吊车尾的!”

“再——晚——点——的——话,我们就赶不上达兹纳大叔家的晚饭啦!”

迎面而来的风把鸣人的话吹得零零散散,但它们却依然清晰地传到了佐助的耳朵里。

 

在他们背后,火红燃烧的云朵渗入了天空,整片天空被细腻的橙色与赤色填满,热烈又温暖。

夕阳映照着这个尚且幸存在荒凉大地的小镇,白日里为生存而苦苦挣扎的人们踩着泥泞的道路返回到家中,迎接即将到来的黑夜,以及与之紧密相随的黎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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